那是一個寒冷的冬夜。
凜冽的寒風呼嘯著，向前奔騰著，怒吼在天際.天是一片無邊的黑暗，像一個恐怖陰森的黑洞，吞噬著世間萬物。前行的路，消失在無盡的黑夜之中。
冬夜，讓人感不到溫暖，只有無盡的寒冷和困惑。
在這黑暗的夜中，一個走在鄉間的外鄉人走進了一個閃爍著幾點燈光的村莊。他已迷失了前行的路，臉上充斥著疲倦，心裡藏著一絲困惑與苦悶。許久沒洗的頭髮凌亂不堪，在寒風的吹打中，飄散著。
他無路可走，在沒有盡頭的黑夜中探索著，在夜空中尋覓著那已逝的北斗，探尋著那條通往家鄉的路。
在夜深人靜的村子裡，一位龍鍾的老者提著燈籠走在鄉間的道路上，他的臉上刻滿了歲月的滄桑，寫盡了人生的辛酸。
迷了路的外鄉人在黑夜中，不經意間發現了那盞散發著微弱燈光的燈籠，心中為之一振，彷彿像霧海中的航船找到了迷失的燈塔。他的眼光隨著淡黃色燈光望去，見一人正緩步走來，一絲喜悅湧上心頭。
遇見提著燈籠的老者，他向老者問道：「老人家，打攪了，我是一個過路人，路過此處，迷了路，請問路該怎麼走？」老者不緊不慢地答道：「年輕人，你的眼睛比我看得清楚，為什麼還要問我呢？不過，去哪兒的路，就在你的腳下。」
「就在我的腳下?」外鄉人一肚狐疑。
「對。」說完，老者仍提著那盞燈籠，一聲不吭地向前走去。漸漸地，那淡黃色的光芒變成了一個點，淡出了外鄉人的視野，消失在無盡的黑夜中。
凜冽的寒風依舊呼嘯著，怒號在天際。
路，就在我的腳？可我為什麼找不到？外鄉人內心是一片茫然。
此時的村莊，所有的燈已熄了，連僅剩的一點燈光也消失了。
就在外鄉人迷茫之時，山谷間傳來了幾聲狼嚎，迴盪在山谷間，久久不絕，令人心驚膽寒，那分明是餓著肚子的野狼啊！他意識到，如果還不快點找一個隱蔽之處藏起來，自己很可能被那群野狼所吞噬。
就在他膽戰心驚之際，他發現身上還有一盒火柴。這盒火柴，大概是他最後的希望了吧。
突然，那一聲聲狼嚎向他傳來，那群嗜血的餓狼很快發現了他，衝下山來，準備向他發起攻擊。此時，他內心充滿著恐懼，生怕被那群野狼吞噬掉。他用那顫抖著的手打開了火柴盒，裡面佈滿了灰塵，只有幾根破舊的火柴在裡面。他遲疑著，然而野狼並沒有等待他的遲疑，仍然不顧一切的向他衝來。
慌忙之中，他取出了一根火柴，劃亮了，「撲哧」一聲，火柴散發出了一片微弱的淡黃色光芒。幾秒之後，一陣呼嘯著的寒風吹過，瞬間，那熾熱的火焰熄滅了，他的希望似泡沫般破裂了。
北風呼呼的掛著，向著前方飛奔著，捲起了地上的塵埃，刮走了樹上僅剩的樹葉。那群噬血的餓狼離他越來越近，伴隨的是一聲聲恐怖的狼嚎。他越發的恐懼了，點燃的幾根火柴沒過一會兒就寒風吹沒了。
路在何方？難道我就這樣被活活困在這裡，被野狼所吞食嗎？外鄉人仰天長歎。
眼看著狼群離他的距離越來越近。他卻一點辦法也沒有，唯有坐以待斃。他慌忙地點已又一根火柴。這次，火柴散發的光芒更加耀眼了，在火柴被點燃之際，趁著那淡黃色的光芒，他發現，就在他的不遠處，有一間破舊不堪的茅屋，在風中吱吱作響，搖搖欲墜。
靠著劃亮的火柴，他在黑夜中探尋著，想那件佈滿灰塵的茅屋走去。一根、兩根、三根……再點燃了數根火柴之後，他終於找到了那間茅屋。但，那群狼就在他的不遠處了，他終於絕望了。
在踏進茅屋的大門時，他摸了摸手中的火柴盒，只剩下了最後一根火柴了。他的手顫抖著，點燃了火柴，用手緊緊護住它，就在他踏進了茅屋之際，火柴熄滅了。
那群惡狼帶著一聲聲「嗷嗷」的狼嚎向他衝來了，就在那間茅屋外。茅屋裡的他，全身蜷縮成一團，顫抖著，內心是一陣陣的膽寒。那群餓狼突然離開了，向著另一個山谷跑去，那一聲聲恐怖的狼嚎漸漸地遠去，直到消失在他的耳畔。
疲憊的他重重地舒了一口氣，然後，便很快睡著了，那一切便似乎停止了。
……
冬夜終於走了，迎來的是溫暖的黎明。山裡的早晨來得很快，東方的天空一露出了一絲魚肚白，山谷間迴盪著一陣陣鳥鳴，微風輕輕吹拂著萬物，小溪裡的流水潺潺地流淌著。
外鄉人一覺醒來，發現已是翌日的早晨。他走出茅屋，慶幸自己仍活著，心中的喜悅不禁油然而生。他向屋外望去，發現一條筆直的大道向遠方延伸。
當他踏上這條大道，發現一個頭戴斗笠、身穿布衣，腳穿草鞋的老農，扛著鋤頭，在道旁的自家菜地閒適地勞作著。老農用身上的毛巾擦了擦汗，歇了歇。外鄉人走上前去，才發現，原來，這老農就是昨晚那手提燈籠的老者。
他向老農問道:「老人家，打攪了。你昨晚告訴我，那條路，就在我的腳下。可我為什麼找不到它，反而還險些遇險？」
「年輕人，路，就在你的腳下啊。」老者仍不緊不慢地答道。
是的，路，是人走出來的。
無論哪一條路，它就在你的腳下。
我明白了：只有敢於問路，堅持走下去，才會有出路！」
敢問路在何方？
——路就在腳下。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