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弟心靈手巧至今如此。小時侯常常嫉妒他，暗中較勁比上下，結果常常我敗北。久而久之我那點勁慢慢消退了。後來乾脆我坐享其成，他成了我的「傭人」。
少時兄弟們多為了節省開支，父母買了把理發推子給我們理髮。然而父母唯一會的髮型就是光頭。母親那時年輕氣勝不光給我們理髮，就是街坊鄰居的孩子也抓過來統統光頭。「禿小子，禿小子，夏天涼快就行」母親常說的話。很快她成了「少林寺」的主持。母親累了，二弟悄悄地上有模有樣的幹起來。母親有了接班人，新鮮勁也過去了，二弟正式「轉正」。日子長了，我們商量新髮型，二弟欣然接受，很快我們的髮型惹人注目。許多素不相識的人通過各種關係輾轉來到我家，理在當時任何理髮店都不敢理的髮型。那時的理髮店都是國營的，理發排隊髮型統一：寸頭。而且理發常常需要排好長時間的隊，理髮店裡專門設有候發室裡面配備長凳，小人書（連環畫）聊解長時間單調苦坐，按次序聽鈴聲調度。當時流傳一個笑話：一位小姑娘理髮師見候發室裡有一個落腮鬍子老頭剛好輪到她，非常楚頭藉故去廁所。老頭看出小姑娘的心思，執意要她理髮，輪到不去讓給別人。小姑娘回來扒頭一看老頭還在又出去玩了一會兒回來老頭還在等她無奈只好硬著頭皮給老頭理髮。當時理發工具沒有現在先進，沒有電動的都是手動的。有一部小說描寫主人公工作忙抽不出時間排隊理發建議發明理發機器往頭上一罩一按電紐就理完一個。我猜想辛虧沒有發明出來，要不全球統一光頭了。
常言道：百巧百能，一輩子受窮。我不明白為什麼能耐人受窮呢？世界上流傳著這麼一個說法：不管多麼高精尖的東西，別讓中國人看見，只要一眼中國人就能製造出來。也就是說中國人的仿造能力特別強。這句話用在二弟身上非常合適，手藝、繪畫、書法等等樣樣在行。然而就是懷才不遇，為什麼？這些年我始終疑惑：文不如張良、蕭何；武不抵韓信、樊噲的劉邦活脫脫地一個地皮無賴卻能一統天下擁有九五之尊呢？老年間流傳：老實巴交的武大郎，吃喝嫖賭的趙匡胤。
這些年我發現一個怪現象：某人幹嘛嘛不行，吃嘛嘛沒夠，幾年不見居然扶搖直上成了領導，甚為驚奇。打聽其上升的軌道知情人這麼說的：在單位上大家都忙，特別是技術好的更是忙的焦頭爛額。他技術不行什麼也不會一邊呆著，被師傅呵斥。上級派下的閒雜事沒人應酬，正好他沒事抓來應差。今天學習，明天開會；這兒參觀，那兒觀摩；久而久之成了「欽差大臣」。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經常在領導跟前晃蕩，混了個臉熟，有了鑽營之道，諳練領導藝術，學會處世哲學，撈得一官半職錦衣還鄉。而那些技術好能幹的人是領導的寶貝為了政績拚命使喚，撈足資本陞官發財去了。繼任者深諳此道久而久之成了陞官的墊腳石，一輩子和機器設備打交道，人際關係一竅不通，最後百病纏身，傷痕纍纍。二弟就是這樣的人把一撥撥人推到領導崗位，而他至今白丁一個。為此他苦惱憂鬱，我不知如何勸他。但願他重拾「理發推子」推掉心中塊壘，讓自己的人生多姿多彩。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