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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高粱》中的紅色生命

紅色,在中國人眼裡,是火的象徵,是激情的象徵,是活力迸射的生命的象徵。電影《紅高粱》中貫穿的紅色基調,顯現出了人類原始的生存狀態,譜出了一曲對生命的讚歌。
電影開場,畫外音便告訴觀眾,那是「我爺爺」和「我奶奶」的故事,以孩童的視角回憶這個故事。這樣既使故事富有一定的真實性,又使故事與現實生活拉開了一定距離,就像電影中那句旁白說的,「日子久了,有人信,也有人不信……」
影片講述的是「我爺爺」和「我奶奶」從相識、相知直到「我奶奶」去世的一個完整故事。「我奶奶」十九歲時,被迫嫁給十八里坡開燒酒作坊的五十多歲的李大頭,在行轎的過程中與抬轎的余占鰲也就是「我爺爺」產生了感情。李大頭死後,「我奶奶」一個人撐起了將散的燒酒作坊,並與「我爺爺」走到了一起,同時,酒坊裡釀出了味道格外好的十八里紅,他們的日子過得安逸也忙碌。後來,在「我爹」九歲那年,日本人殺到了青沙口,「我奶奶」在一次送飯的過程中被日本人的機槍掃射死了,憤怒的「我爺爺」炸飛了日本軍車……
最後一個鏡頭,「我奶奶」的血與日食映出的大地紅成一片,血紅、鮮紅,「我爹」站在坡上唱起了童謠:「娘、娘,上西南,寬寬的大路,長長的寶船……」
這部影片中一直有畫外音貫穿始末,這個敘述人以一個「上帝的視角」俯視著生命的進程。它把影片的多個細節縫合在了一起,如開場時說的「這是我爺爺和我奶奶的故事」和「顛轎的轎夫,後來就成了我爺爺」,這些畫外音不僅能引起觀眾的好奇心,也為故事後來的發展做了鋪墊。
影片淡化了大的社會背景,而把主要的鏡頭放在了顛轎、野合、釀酒等原始生命狀態上,使整個影片煥發出一種原始生命的勃勃生機,那是一種對生命的禮讚。影片中的「我爺爺」不是傳統小說中的沒有缺點的「英雄形象」,他在高粱地裡截下了回門的「我奶奶」,他在剛釀好的高粱酒裡撒尿,他為了「我奶奶」去找土三炮算賬,在這些方面,他像個土匪,但同時,他又有情有義並且有著對付外敵的一腔豪情。而「我奶奶」也不是一個傳統的舊社會女人的形象,她個性鮮明,又堅強自立。李大頭死後,她留住夥計們,撐起了燒酒作坊,鬼子殺來後,她打開封酒,勸大家殺敵報國。影片通過對主要人物個性的塑造,讚美了生命,讚美了生命的自由。
紅色,應該是這部影片的主要基調,「我奶奶」的紅蓋頭是紅的,「我爺爺」抬的花轎是紅的,十八里紅是紅的,日食映出的大地也是紅的……這成片的紅色賦予了生命原始的張力,使影片處處充滿著火熱的激情。
影片中穿插的一些細節也是撼人心靈的,如「羅漢大哥」對「我奶奶」的未說出口的愛,如「羅漢大哥」和「土三炮」在日本人面前那寧死不屈的神情,都體現出了一種震人心魄的力量,那是生命的力量。影片中的插曲也譜的恰到好處,給觀眾留下了很深的印象,像「我爺爺」他們顛轎時的號子,像燒酒出窯時的酒辭,以及影片最後「我爹」唱的童謠,都把人與黃土地聯繫在了一起,在那些近乎粗獷的民歌裡體現出的是對生命的讚美,體現出的是一種生命的激情。
影片的結局是有些悲壯的,「我奶奶」死了,酒坊的很多夥計也死了,鮮血與日全食映的通紅的世界連成一片,「我爺爺」和「我奶奶」的故事結束了,但「我爹」還會長大,生命還會繼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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