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98年2月的事了,母親來惠州看我,順便想給我介紹一個挺棒的小伙子。已進入戀愛年齡的我,聽了母親的一番描述後,竟然有些動心了。「男孩條件不錯,本科畢業,在佛山市自己辦廠,家境也不錯,他父親是個教授而且還是我的同學。」母親在我耳邊誇道。也許是好奇心的驅使,我決定去看個究竟。
請了幾天假,與母親風塵僕僕來到佛山,當時,他父親是開著私家車來接我們的。我們在市裡兜了兜風後,車又把我們送到了祖廟門口,聽說要在那兒等男主角的出現。祖廟門口花壇景簇,車水馬龍,好不熱鬧。我們在耐心等待的同時,我便在構思著他的模樣。記得母親曾說過,他挺冷酷的,一心撲在事業上,無瑕顧及自己的個人問題。於是,我把他想像得傲氣十足。想著、想著,迎面走來一位瘦高的年輕人,他身著乳白色夾克衫,藏青色褲子,尤其顯眼的是一雙普通的黑色布鞋。大人們給我們雙方介紹後,他的一句「你好」打破了沉靜,我靜靜地注視著眼前這個穿著樸素卻特別的他,幾分誠懇的目光也同樣凝視著我。
就這樣,我們由開始的陌生到熟識,接下來的幾天,我們去了卡拉OK、逛了商場,還參觀了他們的小電子廠,一切都顯得很平靜。時間過得真快,短短幾天的假期就要到了,離開的前一個晚上,我們與大人們一道出去了,他們試圖躲開我們,我們也只好硬著頭皮跟著,可是,沒過多久,他們的目的還是達到了,把我們甩開了。記得母親曾說過,他是個比較靦腆的男孩,並叮囑我適時可以大方點、主動點。與他肩並肩走在一起,我竟然時不時有點心跳加快的感覺,我知道自己肯定是喜歡上他了。尤其想著母親那席話,更讓我鼓起了勇氣,於是,我便大方地把手伸向他那插在上衣口袋裡的手,此時的我,能感覺到他的一絲緊張過後,是那麼堅定而有力地握著我的手。就這樣,我們漫無目的地走著,任憑晚風拂過臉龐,人們的目光朝向我們。第二天清早,他堅守諾言,把工作安排好,冒著大雨來送我,在公交車上,我們的手緊緊地握在了一起,我能感受到他如火的熱情與真誠的心。
分別之後,留給我的是無盡的思念與牽掛,畢竟,這對我來說是一段刻骨銘心的回憶,這種喜歡一個人的喜悅、深深思念一個人的痛楚,還是第一次。雖然,我們經常保持電話聯繫,但這一切對我似乎還不夠,於是,我經常傳呼他,他也時不時會回電話,但不是立刻回,每次問他,都說在出差或在車上。雖然,等待的滋味不好受,但每當聽到他的聲音,我都會化悲痛為力量,忘憂為喜。自己也不明白,當初為什麼會那麼深愛著他,我也不知道那叫不叫愛,曾經寫了四封信給他,其中最後一封即是讓他跟我說清楚他心裡的想法和對我的看法,結果他一封也沒回,即使這樣,我還以他工作忙,沒時間寫信為由來自我安慰。日子一天天過去,在這種思念的痛苦一直持續到98年中秋節,很長時間沒聯繫了,中午,我又不自覺地撥通了他公司的電話,接電話的是他的父親,「請問志鋒在嗎?」「他不在,他不是去你那了嗎?」「什麼?」我神情恍惚地掛上電話,女人的直覺告訴我,他一定是找了女朋友了,那個「你」,也絕對不是指「我」,何況我早上也打過一次電話,有人告訴我,他剛出去。當時的我,無法形容自己是多麼痛苦與無助。後來,母親告訴我,我的猜測是對的,再後來,聽說他結婚了。雖然,這段愛情故事還沒開始就意味著結束,但我仍會把生命中這段純美的往事,藏在心裡,直到有一天老去,雖然,我感覺自己很受傷,很受傷…… |